夕雾°

剩下的告白

·谢宸第一视角

·谢宸&许恒

·关于一个少年青春里的爱而不得

 

我只爱过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叫许恒。

 

他在高三那年转来我们班，

为我枯燥的备考生活带来了更多意义。

 

他白白净净，皮肤是病态的苍白，似乎风一吹就会倒。

 

我第一次送他回家，是回医院。

他笑着告诉我，

“这是我的最后一年，我想试试正常的生活。”

那一刻的他像是一触即逝的神明，

他是我的神明，他在发光。

我在那里见到了他的母亲，一个瘦小而坚毅的女人。

我记得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肩背塌下去的样子。

他也是她的神明。

 

我回到画室，水润湿了画纸，

水彩在纸上晕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温润的他在纸上照亮我的世界。

 

我把画送给了他，他很惊讶。

但我知道，他值得一切的美好。

他是最适合水粉的人。他温和而坚毅。

 

他不见了。

我在操场的树荫下找到了他。

他在哭泣。

我逗他，哄他，他笑了。

我想，我只需要远远看着我的神明就好了。

 

许恒。

我在草稿本里写满他的名字，又悄悄撕掉烧毁。

草稿本越来越薄。

我想要亵渎我的神明。我想要他只对我笑。

我想看他的笑，他的哭，他的崩溃，

还有他的呻吟。

可他是我的神明。

我不能这么做。

 

许恒，许恒，许恒，许恒。

画纸上只剩下这一个名字。我想要占有他。

老师说我的画变得有灵气，

但我知道，那只是异端。

 

他没有来上课。

 

他已经一周不见人影了。

我的世界光亮不再。

我跌跌撞撞闯进老师的办公室，

他告诉我，

“许恒？他住院了啊。”

我听见我的世界坍塌的声音。

 

我奔向医院，

但我突然想起我还没有买一束花，

于是我回到花店。

店主对我说，

“喜欢的人当然是玫瑰啊。”

我犹豫了。

玫瑰美而热烈。

我又想了想，

玫瑰总是开放在华丽的庭院里，

它总是需要无数嫩叶点缀。

我怕他会像玫瑰般孤独。

于是我买下一束茉莉，

再次奔向医院，

在他的病房里悄悄放下那束茉莉，

趁着快要逝去的盛夏之际，

在快要凋零的生命上

刻下我喜欢你。

 

没有人看见，

垃圾桶里的玫瑰开的鲜艳。

窗外的玫瑰在雨后的泥土里，

散发出腐烂的气味。

它们鲜红的像是未干的血。

一同埋葬我少年的爱恋。